balancelu

抵達會場時，伊莉絲馬上就認出他來。

「伊森！」她朝他的方向揮手，下巴對著上空天花板點了一下。

「夏克緹也來了」他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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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有東西從伊森面前悄悄降落，停留在眼前晃了晃。像夾娃娃機那樣。

「老天啊！」他想都沒想，伸手就抓。抓了以後緊抱在胸口，走神幻想在嘴裡融化著那天堂般的感受。內餡富含核桃杏仁等等堅果的黑巧克力。

如果他是她的導演，她願意投入劇中扮演好自己的角色。演繹著他的感受。綻放著他倆合作無間的璀璨光芒。

又如果這是他的噩夢，她也無所畏懼地想要一腳摻入他的夢裡。與他一同走向那道黑色布幔後的神祕盡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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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大十字的躺在嵌入泥土裡的輪胎上，雙手攤著像在擁抱眼前熠熠珍貴的光瀲。這是他從小就收藏在心，獨到的風景。他常暗想，不知道有沒有人跟他一樣發現這樣的光景。這肯定需要透過不一樣的視野，與非常人般的放鬆焦點，以及特殊眼光。才有可能意識到的美景啊。

他想起他從前是怎麼教會她的。「在大白天的，妳也能看見喜歡的星星。看它們眨呀眨的。像在討妳歡心的奉獻著愛。」

紋風不動的三人行坐在六樓。六，這數字在古印度數字學中代表著，愛與服務。在中國數字文化中，六為合——俗稱有利。泛指天下宇宙。在坤傳說卦裡頭，則表順利。以其設為伊氏大樓的另一層診間。當然，也兼採光風水等多功能辦公室。

夏克緹推開了沒有鎖的木門，格拉斯僵直的身子猶如擺放在冰庫裡的長年蠟像。伊莉絲俯身向前，面對著伊森，兩人距離近在咫尺，感覺上她臉紅耳熱地像在對牛彈琴。

9

有一種深藍，澄澈透明，溫暖人心。它嚮往和平，無邊無際。就好像三更的夜幕低垂，由始至終靜謐祥和地鋪蓋著大地，它保護著懷裡睜睜閃爍自己的星光。而星光則專注溫暖地照耀著萬物。

一樣的場景，有著不一樣的情境。只因為身邊的人不同，即有著迥異的心情。她說自己上次這樣輕鬆快活的心情，是去年的新年煙火與強納森一同度過。那時兩人還秉著相同理念的憧憬，才剛快要滿一年，藍圖就破滅了。夢也醒了。

有那麼一刻，他們抽離了自己的身體與過往的生活。沒有多餘的言語，只有無聲的感動與他們同在。

處於山嵐之中的他們，選擇了釋放平日潛在的情緒。百感交集的喜怒哀樂都在登頂的這個時刻，盡情宣洩。

她的生活就像個沒有重力的高速陀螺，不懂得倒下是為了籌備再一次的起身，旋轉。被自己設定關注的目標搞得暈頭轉向。早已忘了上次被大自然擁抱是什麼時候的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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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對對對，你做得很好。瞧！是不是不難？」他前傾彎腰對著她說。當她往前朝他每走一步時，就像在鼓勵蹣跚學步的嬰兒一樣。

她跟著他一起邁開步伐，往山上的路途，全程都用步行的。

「盡情點吧，我請客」他將菜單轉向遞給她。報以一個露齒笑。

「怎麼？要你請客很難嗎？」她將頭埋進菜單。

「你不會知道這有多難得一見！要我請客，除非總統特赦」

7

「你在哪裡？」

「我在思考。」

她聽著他的轉述——

死者生前過得很掙扎很艱難，但他是一直都沒有放棄努力的人。

出獄後亟欲尋求一次珍貴的機會，無奈到處碰壁遍尋不著可以實踐的可能性，生活上承受著不可名狀的煎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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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程途中，強襲而來的嚴酷寒風，因赤裸裸的道路毫無遮蔽，顯得格外冰鎮刺骨。也無從遮掩那內心深處曾不顧一切的努力，逐漸浮出——餘音繚繞於耳際……

咻咻的冷風無情吹打著兩人，伴隨他的傾吐：「如果有人告訴你，你的故事非常精采！但就是需要修改一下——為了使它趨近合理化，因為那也比較能讓社會大眾接受。然而，這又是你的真實故事，你該做何感想？」他當初與伊森討論，或該說憤怒地傾洩而出。

她被面前的海嘯捲入一個更加狂烈的暴風雨圈內，由於痛失摯友讓她腎上腺素激升，縱然面臨著龐大的巨型水母朝她身後緊追怒吼，她都還能鼓起勇氣四處搜尋。直到被水母廣闊無邊的傘蓋完全罩住。

被困住之中，又來一次天摧地塌的狂盪呼聲，她雙手用力推擠著傘壁，無法掙脫地痛聲疾呼，全身細胞簡直要被徹底摧毀。

就在最痛苦難耐的那一刻，她從顫慄中睜開雙眼，夾雜著憤怒驚恐地抓著他手臂。因為酒精藥物作祟與夢見摯友過世而驚醒的她，仍舊驚魂未定。剎那間，忘了自己身在何處。

5

「你在想什麼——」伊莉絲看著他發問。

雲一樣的人，無法捉摸。

他已經有三天沒有到快餐店了，她打給他不是關機就是沒有人接。

「小姐，也不過才三天。」

 4

喜歡在熙來攘往的人潮之中，看著每一個人為著自己的生活而努力，每一個腳步因著自己的未來而前進。在馬不停蹄匆忙的旅途過程裡，你可能會聽見別人的故事，也可能會成為別人的心事；或許會因別人而逗留，然而又有誰會為自己停下步伐呢？

生命之旅的路途上——總是有那麼些人，或偷偷摸摸溜進來，或光明正大闖進來；可能留下陪你走一段，也可能毫不留情地離開，最後都一起成為你的心事。她喜歡快餐店的工作，那裏讓她猶如一個中繼站，與他們一個個擦身而過。

3

「開慢點好嗎？生命很寶貴的。」伊莉絲叮嚀著。

「但我們遲到了，等一下會被老闆罵的！」格拉斯臉繃著。

「他應該要排除萬難來的，這是老闆期待已久的慶祝。你跟老闆和他，一起慶祝的時刻。」

「還有你，我的小叮噹格拉斯。」

伊莉絲抬起頭來望著他。

「過去已經無法改變，很多事情也都還是會影響著我們。但你要記得，在當下在未來，最終可以做出改變以及有任何決定權的人，還是我們。

我們可以決定的事情有很多。例如，我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，我有沒有走在我想要的路上，我又能不能堅持走到底。如果，我活出一個可能，大家會不會想跟進，做一些對自己對你我有意義有助益的事呢？」

「夏克緹，我長大以後要做跟妳一樣的人，我要影響我要幫助很多很多人。」兩人面對前方像化妝鏡般澄澈的湖泊，緊緊互靠著。

2

他面對站在眼前的妮芙，穿著鵝白色連身洋裝感到有些驚恐卻又滿是好奇地上下打量著自己。

「妳好，我叫伊森」微笑輕聲地問候且伸出手欲握手致意。